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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帖子创建时间:2011-08-18  评论:0   浏览:564
  •      *段时间正慷慨陈词于书写一篇“檄文”——“建筑暴民”,抨击当代建筑物和建造行为给社会和个人带来的种种伤害。突然收到《室
    
    内》杂志社寄来的杂志一本,并看到有关北京百子湾住宅区中学和幼儿园建筑的报道,这无疑又是自己收集到的“建筑暴民”的新的活体和物
    
    证。看完了作品以及赞美性的文字介绍,心中不快,想骂人、想投稿,因为心中抑郁,不吐不快。表面看去,这个建筑还是蛮有气质的,有手
    
    起刀落般的麻利与果断,主导作品的‘白色”又试图传递优雅抒情的心境与洒脱的性情,但幻想其中充斥着成百近千名成长中的儿童,又隐隐
    
    感觉到其中暗含的残忍与冷漠,心中不断涌起一种去撕开这虚假粉饰的欲望,即使露出内衬的不够齐整的‘红砖或砌块。我想起艺术家安德里
    
    安的作品——鲜肉瓷砖系列,瓷砖在表层,鲜肉的质感在底层,但表层的瓷砖纹样并非服务于底层的鲜肉质感。安德里安在作品中把瓷砖撕脱
    
    露出的的鲜红肉体,激起一种关于矛盾的惊诧,人们说当代文学盛行以下半身写作,粗鄙有余而生动不足。那么当代建筑设计则充斥着过多的虚
    
    伪和粉饰,令人想以粗鄙的口吻给予斥责。相信简单做几个动作剖析一下这个表面平静却充满无法调和矛盾的建筑,相信被这高傲之“白色”
    
    包裹起来的炽热的岩浆即刻会喷涌而出毁坏这个虚假的壳,也毁坏设计者的声誉。
    
        “粉饰”是中国民间惯用的建筑装饰手法,是一种朴素的审美价值驱动下的劳作。时下的新农村建设运动中就正在流行“粉饰以消除“丑
    
    陋”的红砖乡土建筑,在北京的乡村半个月的时间粉饰就彻底改变了代表贫穷、落后、涣散的形象。在工程方面粉饰又**是一种事半功倍的
    方法,在造型方面粉饰的效率也高得出奇。我曾经眼见一个拥有近千户家庭的村落用刷灰色涂料压白线的方法生愣愣地在短时间内把原本纷乱
    
    先活的众多当代民居拉回到五十年前沉闷的氛围之中去了。
    
        白色是‘粉饰”工作*终常常选定的颜色,概因白色有洁静、高雅孤傲之基本的意向,所以在不同的场所中,不同的建筑上,不同的意图
    
    下及不同层面的喻意里,白色百用不厌。用得好或用得巧者,白色就是集抽象与丰富于一体的语言元素,会随着环境随着观者的心境而转化它
    
    的语义。儿时在北方农村乳娘家生活的日子里,对生活空间环境残存的记忆就是一片白色,白色的空间中隐约蠕动着人的影子,弥漫着灶台上
    
    升起的水汽和烟雾。那种白色是生动的,它可以呼吸,它充斥着滋养生命的雾和了化生命的烟。那时北方农衬家居中大多使用白灰来饰墙,并
    
    在坑沿沿墙的上部漆以鲜艳的油漆,素材是明艳的花卉和披戴绚丽羽毛的鸟。这种方法一方面美化生活,更为重要的一方面是保持上部白色的
    
    纯洁,因为人人都知道白色亦是娇贵之色,一旦掺杂尘垢效果就将大加贬损。安徽皖南的建筑白墙一片,深灰色的瓦在端部勾勒着群体之中的
    
    变化,前与后,上与下在一片白色之中依据这悬浮着的横向的灰带在律动中生发出东方建筑*特的魅“韵”。画家们一方面着迷于白色,另一
    
    方面又沉痴于白色中的杂质,多少人在醉心表达其中杂质的美,利用笔峰的变化、利用纸的肌理、利用颜料的覆盖与渗透的差异。其实江雨白
    
    色建筑的下部并不纯洁,水和尘淀在此结垢,茵类在此繁殖,因而形成了自上而下由浅至深的肌理变化。说实在的,生活在其中的感觉在这方
    
    面并不一定舒服、惬意,它只是在画匠们创造的视觉游戏中一个多余的话题罢了。因而白色是一种似是而非的理想,它既脆弱又昂贵,一旦换
    
    一种视角对其感受将会大相径庭。不知长年生活在皖南西递村、宏村或浙江金华诸葛村的人们对白色的切身体会究竟如何。
    
        现代建筑师们偏爱白色,从勒·柯布西埃设计的萨伏伊别墅到阿尔瓦·阿尔托设计的芬兰大厦再到理查德·迈耶的一系列的美术馆和住宅
    
    项目,大师们都在使用白色。但这时白色的粉饰绝非一种追赶时尚式的目的,只是一种手段,因为他们要表达空间的抽象和微妙之美,他们生
    
    怕色彩的绚烂和复杂会夺去空间律动微妙之音。所以他们的设计中一方面使用减法,一方面使用加法。减的目的是为了增加比如空间组合的丰
    
    富性,视觉张力的压迫感等等。大师们的白色建筑的确好看,一个人影都没有的状态是其*为理想的状态,摄影师躲在镜头的后边从各个角度
    
    偷窥建筑外和内的状悉相貌,有时摄影师就是建筑师指使下的手和眼,这种方式颇有点孤楼空闰中浓妆淡抹或略施粉黛之后的对镜*赏,不断
    
    搔首弄姿以寻找*好的扮相。*裁者,阿道夫·希特勒就这样做过,通过摄影师连续性的记录以确定其*有煽动力的姿势。对于建筑师而言纸
    
    面草图阶段的推敲和想像就有这么点味道,至于结果产生之后镜头移动、等待,*后喀嚓一声完成一个表达一个定格,只是在纸面上阅读方能
    
    产生一种力度。因为人必须在建筑中游走,移动,静止赏酌方能领略建筑的精神,所以阅读建筑与阅读小说有着根本和表象的差别——重要的
    
    是现场。在现场中一切是赤裸裸的突显于眼前无法回避,无法裁剪,无法修饰,绝非美文中的模糊,巧妙地利用着想像之中的飞白,可删、可
    
    减、可沉、可浮,飘逸时若乘风驭奔,沉实时若潭中巨石如寺庙中的洪钟。
    
        喜欢白色的建筑师如同有着洁癖的妇人,这不仅是现实中的一尘不染,更是心理上的对纯粹
    粹的妄想和偏执。在中国这块嘈杂、汹涌、密集、混沌的土地上纯粹的白色是一种理想如同真空,一旦隔离的容器破碎,它将面临猥亵与强暴
    
    ,污染与交混。王昀建筑师所设计的那个位于北京东部地块的小学和幼儿园建筑顽固地采用纯白,令我既对其固执产生同情,又对其具体的行
    
    径表示一点不满。东郊那块土地的过去是北京的工业区,亦是货场和集市密布的区域,这块土地上*为活跃的交通工具是人力三轮或各式粗俗
    
    笨重的货运汽车。十七年前到北京求学时在东郊货场取行李时,那人流车流狠奔豕哭,道路尘土飞扬的景象至今记忆犹新,这就是这块土地的
    
    气质或血统。上世纪九十年代末期这里土地价格飙升,各种地产项月如雨后春笋般出现,生长,这些项目大都冠以非常浮华张狂的称谓如‘沿
    
    海赛洛城”、“金都杭城”还有什么“金海国际”等等,但这里的气质却很难令人把高贵、雅致、静谧同此地联系起来,因为尽管时过境迁,
    
    昔日的简陋货场已是高楼林立,风尘仆仆、汗流浃背的蓝领工人也换作衣冠楚楚、趾高气扬的白领,但场所的气息尚存,仍是一个适合交易的
    
    动荡之地。2003~2004年我租用的工作室就存SOHO现代城A座29楼,每日清晨,人们行色匆匆从地铁出口、从公交车上、从地下庞大的停车场出
    
    来被满填在上下折返不停的电梯闷厢中送入工作地点,中午时分,楼底商铺,餐厅之中人声鼎沸,空座难觅。你若留意再看看这个区域里往来
    
    穿梭着的人的面孔,焦躁、亢奋、张扬之情尽写脸上,空气中弥漫着的是汗水、香水混杂的气息,耳膜上鼓噪的是人的心跳或车的喘息。在这
    
    样的场合中一个冷峻的白色建筑的出现的确有点大胆有点唐突,有点令人匪疑。我行我素的建筑师希冀通过一层薄薄的“粉饰”来遮掩现实中
    
    粗放多变的肌理,试图消除场所中社会的、文化的、经济的质感。我想再过些时日你且看它,这种没有根除式的遮掩会产生一种令所有意想不
    
    到的奇怪的附着物。场所中的现实精神所表现出的生命会穿透这表层的粉饰,生长出一种被扭曲和异化之物质,就像现实中皖南白墙下部的那
    
    种东西一样令人不快。虽说现实生活的实质只是一种暂时的存在,但它毕竟是在小时间段中有着稳定的形,稳定的态,而这小时段相对于建筑
    
    的使用周期或寿命而言已经足够长的了,或许就等于它的寿命。对这种“存在”的忽视必会招致无情的报复,在这个报复过程中受到*大伤害
    
    的除了建筑师本人,无疑就是那些无辜无助的使用者们。北京的西四环有个以联排别墅为主的小区名曰“Wehouse”,建筑由四位国际建筑师联
    
    合设计,四位兼承持守现代主义主张的建筑师精心地为中国的业主们献上一份“*天立地”的厚礼,可居住于此的富人们并不买账,他们看中
    
    的是建筑师理想之下留出的飞白,这飞白在贪婪逐利之人眼中就是获利投机的机会。于是一场私搭乱建之风开始蔓延并已造成令建筑师和开发
    
    商痛心疾首的后果。当然百子湾中学作为一个公共建筑不存在过度无*主义泛滥的可能性,但它和环境气质的格格不入却是不争的事实。另
    
    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是它是否会伤害在这里学习的儿童和少年们。
    
        首先我以为白色的建*没什么不好,世界上许多城市都偏好白色,在雅典,站在高高的卫城废墟之上环视四周,白色建筑形成一道*特的
    
    景观,令人松弛;在巴西首都巴西利亚,奥斯卡·尼迈耶设计的这座城市中绝大多数建筑亦是白色的,色彩结合流畅的曲线,典雅的线角收分
    
    也给人一种激情。令人心醉的白色建筑,白色的城市太多了,这些城市中的建筑粉饰以白和城市*特的气质有关,和城币的气质条件有关,和
    
    城市的历史沿革有关。但白色绝不是一种好的标准色”,成年的男人,女人们,寿终正寝的老人们喜欢白色,因为白色的简单令人平静。人是
    
    *的动物,阅历的丰富需要单纯的白色加以反衬,可儿童却相反,他们的阅历浅白,需要的是积累、丰富。我想儿童并不会像成年人见到白
    
    色样那么从容,像个别建筑师那样在见到白色显得那么豪情万丈,除非这白色是纵容孩子们涂鸦的画底,令喜欢涂鸦的孩子们兴奋,但别误会
    
    孩子们喜欢的是五颜六色无形无影的涂抹,而非“白”本身。甚至我们可以反过来认为涂抹本身是一种对“白色”不满的潜意识表达。id+c杂
    
    志在去年]O月刊P32页中 一段文字这般赞许此白色建筑曰“身处这样的环境中,感受到的是一种抽象的美。儿童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体验到的
    
    是高层次的‘教育’”。这话讲得肯定底气十足似乎建筑师在此完全扮演着救世主的角色,然而这狂妄的说法却令我毛骨悚然,因为画面上的
    
    场景分明是个冷峻十足而活力丧失的空间,瞧一瞧那建筑笔直的墙体和一气呵成的横向条窗,瞧一瞧那生硬有力的光影,再瞧瞧他为幼儿所
    创造的封闭抑郁的天井,我只想说一句话——“够狠的”。在当代艺术界,艺术家为了表达一种观点手段都往“狠”和“猛”的方向发展,都
    
    想把话说尽、说绝,以表达立场之坚定,态度之果敢,同时伤害的方式使观者过目不忘。建筑师也是如此,他注重的是表达完全个人化情结之
    
    中的“白色”,而非一个具体的有功能有场所条件的建筑,更无视那些嗷嗷待哺的需要抽象教育更需要具象启蒙的孩子看到这样的建筑,读到
    
    这段文字,我不禁想起鲁迅那句发自肺腑的呼喊“救救孩子!”
    
        好在这样的建筑并非是整个学术界和社会倡导的模式,不过是建筑师抓住的一次猛搞机会罢了。没办法许多建筑师就是这样,有些梦想
    虽然是被强制性给予的,但毕竟时日已久有了感情渴望梦想成真。抓住机会猛搞一气,对精、气、神的调理自然有些好处,但却苦了使用这建
    
    筑的人尤其是孩子。当代艺术中许多经典案例中的伤害是以艺术家的自虐形式来完成的,可建筑师却连自虐的勇气都没有,他们把痛苦完全甩
    给了业主,甩给了使用建筑的人。不分青红皂白,把自己的主张强行施加与公众,也反映出建筑师浮躁的心理。“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在
    
    中国建筑的青春期里,许多建筑师如同雄心勃勃的青少年,唯恐**祖国的青春期,他们往往把“男女”之间的问题简单化了,以为只要把一
    
    种气势和见解表达出来就可以一炮走红。走红便是成功,走红的标志惟媒体和公众的关注度。因此他们攒足力气等待机会,“白色派”也好,
    
    “高技派”也罢,统统沦为“粉饰”的幌子和面皮,戴着这样的面具出场即使是施以暴行,面具的不动声色,甚至温文尔雅姑且可以遮掩欲望
    
    支配下的丑行。至于生出怪胎何人认养,摘掉面具之后可概不认账。但千万别忘了了信息社会,信息时代,行踪万般诡秘也难以做到大雪无痕
    
    ,何况此等才子须借媒体传播放大之功力方可名扬天下,于是乎恶行和恶名亦水落石出尽人皆知。中国民间有个略带黄色的调侃是关乎于“白
    
    色”的,此话这般“冬天的雪,夏天的鹅,大姑娘的屁股和粉坨。”看来“白色”也不好玩,弄不好也会招惹一身是非。完稿之时,恰好一位
    
    居住在百字湾的设计师来访,他幸灾乐祸地告诉我,这个白色建筑已空置两年了——这或许就是建筑师所追求的纯粹性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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